【木花】雨季



  梅雨季,窗外雨正嘩啦嘩啦地下下來,潮濕的空氣還有雨的腥味都讓花宮感到不耐,他討厭下雨,非常地討厭。
  濕冷的空氣會讓關節不好的人非常不舒服。
  這些他既不想記得也與他無關,但是在那之後下雨時總會想起,到現在,他已經對這件事不再上心,然而長久以來的習慣卻總會讓他在雨天或是下雪的天氣裡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下雨天回家是一件麻煩的事情,雖然霧崎第一高校號稱少爺學校,但是也沒有那麼多人真的招搖到上下學有專人接送,這裡畢竟是普通學校而不是貴族學校,花宮當然也不在那些例外之中,步行到車站搭個幾站再下車走回家,這就是他每天上下學的方式。也是因為這一點,讓下雨天不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心理上都讓他相當地厭惡。
  出了車站花宮打起傘往自家的方向走去,途中行經商店街後方時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因為他在狹窄的防火巷內看到了一個打開的大箱子,裡頭有一道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是貓,一隻黑色的貓就坐在那個紙箱內望著他,一聲也不吭。
  真是隻奇怪的貓,花宮一邊這麼想著,但腳步還是換了個方向朝防火巷內走去。
  到底是哪個白癡把貓放在這種地方?雖然是可以遮雨沒錯,但是在這種幾乎不會有人經過的地方,把這隻不會喵喵叫引起人注意的貓放在這,看上去雖然像是想幫牠找個主人,但是誰知道呢?說不定其實是想把牠餓死,但又不想受到良心譴責,所以才用了這種爛的可以的方式棄養牠。
  真是懦弱啊。花宮不禁這麼想。
  看著眼前在盯著自己一陣子後就無視他的存在的貓,花宮不否認自己的確對牠產生了一點興趣,於是他開了口。
  「喂。」
  黑貓聽見他的聲音後抬起頭望向他,像是在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有沒有興趣跟我走?」
  對著一隻貓說出這句像在問人的話有點蠢,但因為這隻貓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聰明過了頭,所以花宮才這麼問了,並且在幾秒後黑貓起身的動作中得到了答案。

  「……大庭葉藏……你就叫『葉』吧。」開了門將紙箱放在牆邊,花宮的腦中瞬間閃過了一本有著白色封面的書,於是就著這本書隨意地替新住戶取了名字。

  惡童,這是多數人對於花宮的評價。然而實際上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並不是什麼無理的混混,他是個聰明的人,所做的事當然也都有其原因。
  平常的他的確不是有愛心到看到棄貓棄犬都往家裡帶的人,但也不至於會去欺負那些動物,欺凌手無寸鐵的弱小之人並不有趣。他並沒有那種興趣,而這些行為也只會讓他感到噁心與無理。
  而花宮本人正好和他對棄貓的見解不謀而合,正因為他也是不會喵喵叫引起路人注意的個性,所以才會被那隻貓給吸引。而大多數的人在他看來就和那個棄貓的人一樣,也就是會喵喵叫的傢伙,像是想博取同情、想召集同伴壯大聲勢,卻又不想負責任,所以讓人厭煩,看了就一肚子火。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聽著幾乎覆蓋住所有聲音的雨聲,花宮一邊就著手邊有的東西安置貓,眉頭卻緊皺起。說到成群結隊的人還有雨天,他總免不了想起一個令人煩躁的傢伙。
  濕冷的空氣一定會讓舊傷隱隱作痛吧。

  ◆       

  雨季的到來就表示再過不了多久這一個三年就要結束了。籃球部的事對花宮而言感覺已經有些距離了,在三年級的WC結束後霧崎第一高校的籃球隊也終於有了正式的人選接手教練的位置,在卸下職務後他幾乎不再過問隊上的事,畢竟本來就不是因為熱愛才開始,而在接觸後不過是因為適合就繼續著,既然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那麼他也就只是回歸到普通的生活而已,讀書、做自己想做的事、考試。
  當雨季終於帶著嘩啦嘩啦的囂張聲響以及讓人喘不過氣的腥味來臨時花宮的入學考試早已結束,一直以來模擬成績都是A的他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擔心,剩下的就只是等畢業而已,每天都過著無趣的生活,除了看書之外還是看書,頂多應付一下來自古橋的騷擾或是為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解題。這樣的他即使是在家裡多了個新房客的情況下,還是習慣搭著過去還在球隊時訓練結束後的電車班次回家,無論如何他還是不喜歡人擠人的地方,於是才選擇避開尖峰時間搭車。
  但是也許就如同他痛恨雨天一樣雨天也不怎麼喜歡他,在這樣的天氣裡他的運氣通常不會太好,所以才會在僅有幾個人站著的車廂內遇見正坐在位子上睡覺的木吉。
  不幸中的大幸大概就是對方並沒有張開眼睛吧?花宮一面看著車窗外熟爛的景象一面這麼想。
  到站後迅速地下車,連回頭確認那個被自己所討厭的傢伙是否醒來了的意願都沒有,花宮就只是逕自往前邁開步伐,所以才會錯過背後那道深深看著他的目光。

  一打開門就看見黑貓端坐在玄關,將雨傘靠牆,花宮拍了拍那顆小小的腦袋並淡淡說了句「我回來了」,模樣顯得相當習慣。而被命名為「葉」的貓也就如同最初所表現的一樣淡然,在花宮的手剛離開牠的腦袋就轉身離開了,色澤漂亮的尾巴甩出了弧度,擦過那隻尚未收回的手。
  看著貓離去的背影花宮露出了無奈的淺笑,很多時候他都會想,究竟為牠所取的名字對不對,明明就和葉藏相反,是不會迎合他人的傢伙,就連等門也是一起生活了一個星期後才慢慢出現的習慣。不過說到底這種事本來就沒有對不對的問題,只是個名字而已,他和葉的契合度相較之下才更為重要,同樣都是不會喵喵叫的人……

  ◇

  厄運這種東西似乎有著「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的慣性定律在,當隔天花宮又在踏入電車時看見那讓人煩躁的身影時,一瞬間他不由自主地有了向後退出車廂的想法,總覺得不這麼做就會倒大楣,但是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就太過蹩腳,也像是在說明他的過度在意,而他並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於是仍舊踏著直直的步伐走進電車並一如往常地看向窗外的景色,即使並沒有任何值得一看的東西,而他的思緒也不在上頭。
  如果不做些甚麼的話就會不斷去想對方,於是只好放空,花宮是這麼想的,然而就像是在驗證他的預感,當他在月台上站定並感到鬆了口氣的同時肩膀卻被一隻手搭上。
  「花宮。」
  也許是因為由討厭的人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吧,才讓他一瞬間顫了下。
  見背對著自己的人轉過來面向自己,木吉露出了笑容,就像對其他人一樣,「好久不見了。」
  「有甚麼事嗎?」
  「說有事倒也不是、就是想跟你打個招呼而已。」
  「那在車上就可以打招呼了吧?用不著跟著我下車。」雖然花宮更希望木吉不要找他說話。
  「嗯……不知不覺就跟著走了呢。」這麼說著的木吉笑了起來,但卻讓花宮有種微妙的異樣感。
  說到雨天的話就會想到木吉,說到木吉的話就會想起兩年前的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即使他的確有著自己的考慮。視線不自覺地向下移動,即使不是專業人員,但花宮好歹也曾經是肩負著整個球隊的人,只一眼就看出木吉拼命抑止著膝蓋的顫抖。
  即使他有著自己的考量,但雨天果然讓人不好受呢,無論是對木吉還是對他而言。
  花宮最後不明顯地嘆了口氣,然後開口,「嘖,你都跑來跟我說話了,不幫你反而會讓其他人覺得奇怪,忍耐一下我帶你回去上藥。」

  開門的時候葉並沒有坐在玄關等著,牠只甩著尾巴走過來看了下門口不同於以往的動靜就又輕聲往屋內去了,動作輕巧而迅速,以至於木吉並未立刻就發現花宮並不是一個人住。
  由於曾經一手包辦球隊的事,花宮對於受傷的處理方式還頗有心得,雖然通常是對手受傷就是了。在他俐落地幫木吉上藥以及纏上繃帶的同時,室內只剩下被隔絕在窗外而顯得薄弱的雨聲、空調運轉的聲音,以及木吉小小的吸氣聲,而葉就趴臥在沙發的另一頭,連看也沒看他們,似乎興趣缺缺的樣子。
  「你如果想喊痛的話就喊,反正沒有人。」就算他冷嘲熱諷也沒有意義,花宮深知這一點,因為木吉根本就不會因為他的這些話動怒,而且從剛才對方主動找他說話這一點,他就已經明白,木吉已經把那件事當成過去的事。
  這個傢伙從以前就是這樣,只要已經不造成影響,就能將之當成過去的事,笑著原諒,就像在說那些不過是一時的年少輕狂,讓人如此不堪。
  真搞不懂過分的人到底是誰。
  一面收拾著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花宮知道坐在沙發上的人正盯著自己,但他完全沒有開口的意願也不想抬頭,與其說是不知道要說甚麼,倒不如說是無話可說,早就沒有能夠說的話了。
  「以前都不知道呢,原來你喜歡貓啊。」突如其來的話打破了沉默,木吉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因為有了新發現而夾雜著喜悅。
  「並不是養貓就等於喜歡貓好嗎?只不過是剛好碰上了而已。」花宮這麼說著然後起身將急救箱歸位。
  喵。黑貓像是同意似地叫了一聲。
  「看來你們似乎很有默契啊……」木吉看著在沙發另一頭臥著的貓,眸子微微垂下,呢喃道,「如果跟你混熟的話是不是就能稍微了解他一點呢?」
  這回黑色的貓卻沒有回應他的話,只兀自晃了晃尾巴就趴著不再搭理木吉的自言自語了。

  ◇

  之後的每一天花宮總會在回家的電車上遇到木吉,即使感到煩躁他也沒有因此而提前或是搭更晚一班車,他是不會認輸的,在木吉面前他無論如何都不想低頭,因為他並沒有做錯。
  在去過花宮家後木吉都會在對方上車時抬起手和他打招呼,但通常只會看見對方露出不快的神情而得不到任何回應,對此他多少心裡有數,同樣的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但卻沒有採取任何的行動,於是就這麼迎來了畢業的日子。
  誠凜的畢業典禮比其他學校都還要早上了那麼一點,所以在那個星期一的下午花宮就沒有見到木吉了。
  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只要星期五過去之後他就不必再搭著這班電車往返了,而所有在意與不在意都將如同木吉所表現的一樣,全都成為即使去追究也沒有任何意義的往事。
  沒有了木吉的車廂像是突然間少了二十個人一樣,顯得非常的寬敞或者該說是空曠?實際上不過就只是少了他而已,花宮心裡清楚的很,一切都只是心理作用造成的錯覺。
  如果真的甚麼都能說是心理作用的話就好了,那麼很多困擾一定也能迎刃而解吧。

  雨還是沒有停,不曉得為什麼今年的雨季特別的漫長。
  星期五的午後,剛從學校返回的花宮在踏出電車的瞬間鬆了口氣,畢業典禮是在早上舉行,按理來說他並不需要為可能碰上木吉而感到擔心,但對方從來就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沒到下車他都無法真正放心,然而花宮錯就錯在太早放鬆。
  「恭喜你畢業了,花宮。」坐在車站出口附近的椅子上,木吉拉住從他身旁行經的花宮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花宮僵著身子,腦袋裡一時間只想得到這句話。
  「來等你的啊,因為聽說你們今天早上舉辦畢業典禮嘛。」見對方停下腳步後,木吉也乾脆的鬆開手,只隨性地將手放在腿上。
  「拜託,都已經下午了耶?而且我畢業關你甚麼事啊。」
  「嗯……想著之後可能很難碰到了,所以就想說來等等看,有些事情不說不行呢。」
  嘩啦嘩啦。花宮記得這場雨從早上就開始下了。
  看著對方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道為什麼,花宮直覺那樣的動作其實是為了壓住傷處企圖抑止疼痛。明明他可以視而不見,甚至能不理對方的,但就是沒辦法──
  「不管你要講甚麼都等上過藥再說,看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覺得煩。」

  「謝謝。」看著花宮站起身如同前次規矩地將藥箱歸位,木吉由衷地這麼說著,「你真是個善良的人。」
  「開甚麼玩笑?啊、還是說你這是在諷刺我?」花宮笑了聲,「別傻了,你以為這種話對我有效嗎?」
  「你真的不用把全部的錯都往身上攬,我的籃球本來就沒辦法打太久。」木吉看著抱起貓在自己對面落坐的人,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其實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對於花宮對他做的事感到生氣,因為他很明白對方的用意,讓他稍微不悅的是花宮在球場上不磊落的做法,但這並不影響他對於這個人的評價,畢竟他們認識了這麼久,早就知道這不過就是個不太坦率的人。這個不太坦率的人心地其實不壞,否則現在就不會抱著貓坐在他面前,而他也不可能會在這個空間裡。
  早在國中時他就隱約察覺到自己的膝蓋出現了異狀,只是因為症狀不明顯也不常出現,所以才沒有去多加注意。但是總是會有那麼一個善於觀察他人的傢伙注意到他偶爾的不適,只不過那個人並沒有出聲關切,而是默默地看著。到後來真的看不下去,才以自己的方式讓他停下猶如慢性自殺般的練習,到醫院去好好休養。
  他一直都知道,眼前的人並不是真的討厭自己。
  「我並不需要你的寬恕。」然而那個人卻這麼對他說,拒絕了他的理解。
  「這並不是你的錯、」
  「那本來就不是我的錯!」花宮打斷了木吉的話,語氣十分強烈,表情看起來卻像是快哭出來一樣的委屈,即使表現的並不明顯,但木吉就是看得出來。
  道歉或逃避對於花宮來說就像是認輸一樣,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做的。但是如此一來他就會這樣對於一件事情耿耿於懷,明明就是個纖細到能稱之為可愛的人,無論是不坦率的地方、惡口的地方或是努力的地方都非常的可愛,明明就是他從國中時就一直努力想去了解的人,木吉實在不想看對方一直這樣下去。
  「那就算我輸好不好?」如果是勝負的事,他一點都不在意,只要對方想要他都能夠給予。
  「別瞧不起人了!」花宮深知木吉對於勝負並不是那麼的在意,所以才對這樣的話語感到更加的生氣。憑甚麼拿那種廉價的東西來打發自己?
  「我知道你是因為早就知道我的膝蓋不適合繼續打球才這樣做的,可以了嗎?」將手撐在桌子上身子稍微向前,看著對坐的花宮,木吉這麼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意,這樣可以了嗎?」
  「你怎麼可能明白啊!少自以為是了!」
  「我知道你從初中時就一直很善於觀察別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一套關心他人的方式,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也對自己要求很高,知道你其實很喜歡動物,知道你其實很適合笑。這樣夠了嗎?你可以放過自己了嗎?」
  聽了這一整串的話,花宮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感覺到一隻大手輕輕地拍著自己的頭。
  「明明就很聰明,為什麼不能稍微體會一下他人的心情呢?到底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你呢?」木吉無奈地笑著。
  啪的一聲,他的手被對方打掉,但隨即又重新放上,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用讓人心安的節奏。
  「別哭了,你比較適合笑。」
  「誰哭了啊!」伸手抹掉眼眶裡的淚,花宮不滿地說著,卻沒有再打掉對方的手。
  原先窩在他腿上的貓只用漂亮的尾巴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作為消遣就輕巧地躍下,並且迅速地消失在走廊裡。
  花宮的腦子裡不斷重複著木吉剛才講過的一句話,在聽到的那瞬間他覺得有點恍惚而不真切,但是很快的,他就找回了差點被雨聲沖走的理智。畢竟是這個人,無論對誰都能夠很溫柔,所以對任何人都能說出那樣的話吧?因為懷到著的根本就不是那樣的感情啊,只是對於朋友的喜歡而已。對,被當成朋友了吧,明明就不是。
  「你是要拍到甚麼時候?走開啦。」所以最他還是揮開對方的手。
  起身到廚房沖了一壺茶連著杯子放到木吉面前,花宮只拋下了「想看電視的話就自己開」這樣一句話,之後就往浴室走了。
  指尖摩娑著杯緣,坐在客廳裡的人嘆了一口氣,正有點懊惱的時候眼角瞥見一隻黑色的貓跳上自己這張沙發的另一端,只思考了一下,木吉就往那一頭靠近,想摸摸那顆小腦袋。貓對於這個陌生人的靠近有些警戒,所以尾巴甩著想要拍開木吉的手,對此他不以為意,因為他很明白想要親近的話就要有被咬被抓傷的決心,只有全心的包容對方才會感受到誠意,然後接受自己。
  由頭頸一直到背脊,手掌所感受到的觸感非常的順,真不愧是花宮養的貓,木吉不由地這麼想。黑貓已經不再掙扎,只是安靜地趴伏著,溫暖的體溫透過碰觸傳給的木吉,他突然想到,其實花宮和這隻貓非常相像,這大概就是牠之所以會被帶回來的原因吧,相互吸引的那種感覺。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覺得花宮其實該算是笨拙的,只要牽扯上與感性相關的東西對方就會表現得非常不得要領,雖然這也正是他的可愛之處,但偶爾還是會很麻煩。打個比方就像是剛才花宮的反應,木吉大約能夠猜出自己肯定是被誤會了甚麼,因為太了解他的思維模式,所以才有點傷腦筋,雖然這種誤會很容易解開而他也相當樂意去做,但他並不想嚇到對方。
  「吶、你覺得呢?是要直接上呢,還是慢慢來?」這麼說著,木吉向黑貓伸出雙手。
  懶懶地看了他一眼,葉一爪搭上對方的右手。
  「你們在幹嘛?」剛洗完澡一邊擦著頭髮走進客廳的花宮看著眼前奇妙的場景不由得發出疑問。
  「我在問牠的意見。」木吉輕拍了下黑貓的頭,「謝啦。」
  「在搞什、麼……」見木吉朝自己走來,花宮的聲音不自主地變小,然後在對方的手固定住自己的後腦勺並整個欺上來時忍不住張大了眼睛。
  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還有嘴唇上的溫度。花宮覺得眼眶熱熱的,鼻子也酸酸的。
  「應該不會再誤會了吧?まこと。」






  - 完 








把小禮物釋出,一篇獻給緒緒的作品,也希望大家會喜歡 ( 笑 )

後記的話複製一點貼上

第一次寫木花老實說寫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寫甚麼了,雖然我每次好像都是這樣,真不好意思。我覺得其實我沒有把我自己理想中的木花表達的非常好,不過大致上算是講出了我對於花宮這邊的想法吧,因為在我來看他其實也沒有到非常可惡的程度,「惡童」裡面的「童」字其實我覺得很有深意,(雖然不曉得疼捲大大是不是真的這麼有深意,但是看在他連黑子在看的書都有玩梗的份上就當作他很有深意好了)我自己是覺得會用到這個字就說明了花宮並不是真的那麼冷血,他還保有他的心;不過也可以解釋成花宮並不看重籃球,他只把他當成一場遊戲而已,總之這邊是見仁見智啦。
總而言之,對我而言花宮頂多算是很彆扭的一個人吧,還是能說是很可愛的 ( 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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