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左右而言他




「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無視鏡片上滿是霧氣,伊藤這麼問了一旁的友人並繼續埋頭吃著自己的拉麵。

「你這樣真的行嗎?伊藤,」答話的人推了下滑下的眼鏡,在啜了口味噌湯後才再度開口,「每次都跟我這種非承辦人員說案情,而且還是非警方的普通教職員。」
「不要緊啦,我可是很信任野村的!」伊藤聞言抬起頭衝著對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撇了對方一眼,被稱為野村的人毫無起伏的回了句「你只是信任我的冷漠吧」就繼續簌簌地喝著碗中剩下的湯。
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的伊藤明白對方是要在回程的路上談這件事,於是識趣地沒有再開口提這件事。

時序已經進入冬天,往車站的路上行人並不多,這一天的天氣算不錯,沒有冷到刺骨的風呼呼地吹,就只是氣溫偏低了點而已。伊藤和野村併肩走在人行道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到一個段落,野村突然話題一轉,跳回了早些時候伊藤提起的案子。

「來說說你剛才跟我說的那個案子吧。」
「噢、終於啊。」一直在等待著對方主動提起的伊藤露出了充滿興趣的表情。
「那種挖苦的事情怎麼樣都好,好了,總之我就說點聽完的感想。」
野村又踏了幾步才接著開口。
「我之前也說過了,很多案件的犯案動機都是源於犯人情緒的不滿,這點其實不止案子,生活上很多事都是如此,像吵架就是一個例子。」野村頓了頓,「不過在我看來這些理由都顯得有點自我意識過頭。」
「欸、那個嗎?」伊藤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野村所謂的說過是指中學時期的事情。真沒想到他會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事,啊、不過這一點自己也一樣就是了。
「因為說穿了,你一個人的情緒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不管你覺得如何生氣或是怎麼樣,在他人看來很可能完全是不值一提的芝麻小事。」野村這時聳了聳肩。
「打個比方吧,你知道我很討厭看到錯字吧?」他看向伊藤。
「啊啊,總是會一臉煩躁的樣子呢。」
像是想起了對方看到錯字時的表情,伊藤笑了起來。對此,野村只是以手肘撞了下對方便繼續講了下去。
「我可是煩躁到想捲起手上的文件往對方的頭敲下去啊、連那種程度的字都會錯,這應該不只是白癡的程度了吧,這樣的人卻滿街跑,甚至高官權貴也不例外,怎麼不回去重讀小學呢?每次我都想好好罵人啊!」野村皺起眉頭,但隨即又舒展開來,「但是你哪一次看到我指著對方的鼻子罵他蠢蛋,或者是哪一次當眾羞辱他了嗎?」
一開始聽見成串的抱怨伊藤先是愣了下,之後才開始苦笑起來,但是聽完之後他就明白對方想說什麼了。的確,即使是野村可以理直氣壯責備對方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為了,以後著想嗎…?
「學生是很敏感的,這點和年齡還有歷練有關,但是這樣反而能從他們的反應中知道你的所做所為在其他人眼中是怎麼被看待的。」野村呼了口氣,「如果我罵了一個學生,他因為情緒不滿而掀翻桌椅的話,誰能保證不會有其他學生受傷?如果不小心傷重一點造成永久性傷害的話怎麼辦?事情發展到這樣的話就不是單純因為錯字被罵這種理由可以承擔的了。」

伊藤這時已經沒有一開始輕鬆的心情了,他聽明白了對方想傳達的想法。



做出任何事之前要先想想這個舉動的影響性,因為自己一時情緒做出的事會影響到多少人?那些影響形成連鎖的話你自己有沒有可能完全倖免?
很客觀的想法,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但是每次聽到野村與眾不同的論調總是讓他感到一陣心寒。
伊藤並不敢說自己和對方很熟稔,但是從國中就認識的他們一直到大學都是同學,就算出了社會也很常像這樣一起出來吃飯,這段不長的時間也足夠他見證對方的成長與轉變了。
他平常看起來也就是個很普通的傢伙,只是在有些地方有自己的堅持,一般的評價是還算好相處的人,但是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這個人總是以幾近第三者的角度去分析,完全不把私人情緒帶入,因為不會隨之起舞,所以他的想法常和多數人意見相左,雖然沒說出口,不過對其他人來說那些話無疑是尖銳而不中聽的。
雖然也因為這樣讓伊藤常找對方商量事情,但他總會從野村那種幾乎能稱為客觀的思考模式還有話語裡感覺到一絲冷漠。

「所以同樣的,這個案子在我看來也差不多是這種程度的事。」野村的聲音將陷入自己思緒裡的伊藤給拉了回來。「而且,這個牽扯到了其他的事情,因此惹惱了不少人,大概在之後不久這人就會被揪出來了吧。」
「欸?」伊藤顯然對後半句話感到有些不解。
野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開口道,「你該不會以為網民會就這樣放任那傢伙逍遙吧?」
「可是連警方到目前為止都、」
「那個是有沒有心的問題啊,就像你看到別人家遭竊只會覺得他真倒楣或是竊賊可惡,但是當事人可是會急到想宰了對方啊。」
伊藤突然微妙地感到了疑惑。
「野村,你有在跟這個案子啊?」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對方對網民的說法實在太過瞭解了,一聽就是有在關注。
「因為學生裡特定族群暴動了啊。」野村不知為何突然嘆了口氣。
「這樣啊。」
「總之,」野村這時決定為這個話題做個總結,「那種情緒化的事情光是想的話每個人都會,畢竟是人這種情感豐沛的動物,就連我也一樣,但是會不會去做就是兩者之間的差別了。」他攤了攤手。
伊藤盯著對方直視前方的側臉好一陣子,最後只吐出了幾個字,「野村、你啊…」
「你八成在想我真是個冷漠的人對吧。」這麼說著的野村並沒有回過頭,但是他很明白對方的表情僵在臉上,因為縱使他早就知道這一點卻從沒提起過。
「但是冷漠又有什麼不好?就像你因為覺得我很冷漠,覺得我不會無聊到把案情說出去給各方平添麻煩,所以你才會跟我聊案子的事,多少也給了你一點不同的想法吧?這就不是什麼壞事啊。」野村一邊走下樓梯的同時一邊這麼說了。
「你明明每次都會數落我、」一邊嘀咕著,伊藤突然覺得哪邊不太對勁,但是一直到他們在月台上站定他還是想不太明白,他看向對方卻沒發現任何異狀,只有臉頰比平時要紅一點,大概是因為天氣比較冷才被凍紅的吧?這麼猜測著,他將自己溫暖的雙手貼上對方的臉。
「幹麻啊、突然間、」野村像是被他嚇了一大跳全身震了一下。
「你的臉很冷吧?都被凍紅了。」
「還好,等一下就沒事了。」野村回話的同時撇開了視線。
「是嗎?好吧。」雖然對對方的反應感到疑惑,但伊藤還是從善如流地收回自己的手。
這時野村要搭的車剛好進站,於是在簡單道別後野村便上了車。伊藤站在月台上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對方在下樓時說的話,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當他錯愕地抬起頭要看對方時電車正好開動,他只來得及看到野村朝他揮了揮手,同時嘴邊噙著無奈的笑。

























好的,我寫完了,結尾就這樣(笑

這篇我就不誨言是在影射時事了,因為今天/昨天看到消息的時候實在覺得太誇張了,啊、我指的是警方,但是因為不喜歡直接評論什麼,所以就把自己想傳達的想法丟進來了,總之也算是寫寫原創紓壓,也因為是原創,於是理所當然的,還是有癿的成份,會不會有後續大概看心情了吧,總之目前是先這樣

如果知道我在講哪一件事的話也歡迎找我聊聊,留言或噗浪都行。

說到內容的話,可能我頭腦比較簡單不知道其中難以對外言明的難處,所以可能指責錯了,如果有的話請諸君告訴我,我會好好改掉的,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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