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コ】カモフラージュ

 

　　

　　#時間點在《天空的劫難船》後

　　#稱呼再三確認過，沒有手誤

　　#忍不住講了冷笑話

　

　　在飛往飛行船的直昇機上聽見服部平次對著手機說出「工藤」一詞時，高木涉心裡忽然產生了極其不科學的聯想，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得出了那時在電梯裡沒能獲得的答案。

　　結束飛行船挾持事件後，毛利偵探事務所一行人從大阪返回東京的某日，高木又在辦案現場遇見了戴著眼鏡的少年。

　　「柯南。」在等待檢驗結果傳回的空檔，高木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待著，而後朝對方招招手。

　　「怎麼了嗎？高木刑警。」

　　男孩邁開雙腿，快步向他靠近。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柯南眨了眨眼。

　　「你認識基德，對吧？」高木壓低聲音，悄悄地發問。

　　「欸？」

　　似乎全然沒料到會聽見這句話，男孩狠狠愣住了。

　　這樣可不行啊，輕易表現出動搖的樣子，你平常不會這樣的吧。高木這麼想著，接著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對方齊平。

　　「你們不是一起上了直昇機嗎？」

　　「啊、那是因為那時候我被犯人丟下飛行船，他來救我，所以才……」柯南恍然大悟，於是簡單解釋了當時的狀況。

　　「什麼？丟下船？！」高木驚訝地睜大雙眼。

　　「嗯，對方動作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柯南苦笑了下。

　　「不過你們那時候看起來很有默契呢，所以我和佐藤小姐都以為他真的是工藤同學。」

　　「被救了一命，總不能對他太壞……」搔了搔臉，柯南又道，「而且那時候我真的很想回到飛行船上。」

　　「雖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實在是太危險了。」

　　面對高木明顯露出的擔心表情，柯南在內心鬆了口氣，嘴上則不忘乖巧地道歉。

　　「對不起。」

　　「原來是這樣啊……因為不能恩將仇報，所以用了工藤同學的號碼打給目暮警官尋求協助嗎？」高木理解地點點頭，接著以與平時無異的平靜表情再次說出這段話。

　　這次江戶川柯南是真的徹底當機了。才剛以為糊弄過去，沒想到更加直指事情核心的問題就這樣突然送到眼前。

　　「那、那個是……」

　　理應是可以應付的問題，然而由平時總是接納自己各種請求與託詞的高木說出，其中咄咄逼人的感覺反而格外強烈。

　　「柯南，這樣不行。」

　　高木明明沒有搖頭，柯南卻彷彿從他這句話裡感受到明確的否定。在此之前無論自己說什麼高木似乎總是很快地答應，遭受拒絕的次數少之又少。

　　仔細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用著小孩子的身體，要獲得有利於破案的情報，所做出的一切要求都必須合理與恰如其分，誰能夠依賴、誰需要靠耍賴，他內心相當清楚。

　　正因如此，高木口中的「不行」才顯得份量十足。

　　「柯南，你不可以是這個反應。」高木又重複了一遍方才說過的話，只是這次說得更加詳細，也讓柯南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眼前的人並不是在告訴他不可以那麼做，只是……

　　「什麼？」他不明白對方所謂的不可以是這個反應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要給我一個理由不是嗎？比方說，你請工藤同學打那通電話給目暮刑警之類的。」

　　「……是這樣沒錯。」他有些苦澀地順著那句提點這麼回應。

　　表面上的因果關係勉強算是維持住了，但柯南明白高木已經看穿他了，甚至可能在更早以前一切就已經被拆穿，所以他們的依賴關係看上去才如此言聽計從。然而從剛才的對話看來，也許實際上自己在對方眼裡只是一個說謊成性的小鬼頭。

　　「柯南。」

　　高木輕輕呼喚了他的名字，似乎要說點什麼。只是此刻江戶川柯南勉力撐住表情已經是極限，他的腦中亂成一團，於是在任何疑問再次從那張嘴脫口而出以前，他用自己的手指按住了對方的嘴唇。

　　明明最開始就是他將祕密放在彼此面前彷彿無意隱藏，謎底呼之欲出的此際卻又是他舉棋不定，反覆無常，就像春天的雨一樣。

　　「……我不是我。」猶豫片刻，柯南在想起曾對小田切局長瀟灑說出的need not to know時如此開口，「非常危險，高木先生，我沒有在開玩笑。」（僕は僕じゃない。危険です、高木さん。I'm not kidding.）

　　他感覺到對方在笑，指腹之下的嘴唇彎了起來。

　　高木脫下來到現場必定戴著的白手套，接著以拇指和食指捏住柯南下意識緊抿著的唇瓣，強迫他變成一對鴨子嘴。

　　錯愕之下男孩的指頭鬆了力道，而後便被高木的另一隻手握住並放下。

　　「我知道，畢竟它那麼不合理。」

　　由高中生偵探縮小成國小生偵探這件事情如此荒唐，但事實就在眼前，在自己手裡，高木當然理解這件事是如何非同小可。

　　話不直說是為自己著想，來自男孩的善意輕易就能接收到，所以他也以善意作為回應。

　　「這次也聽你的。」高木微笑，將語氣放得更柔軟一些。

　　「要注意安全，柯南。」

　　聞言，柯南先是瞠大雙目，接著垂下眼，輕輕蹙起眉，同樣回以微笑。他的神情複雜，似乎對如此的溫柔包容感到困擾又感激。

　　他怎麼會忘了呢，高木刑警是不會忍心苛責他的。不長的對話裡，眼前的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實踐著這個自己應該堅信不移的原則，只要在合理範圍內，一切都將被包容。

　　高木將雙手收回後又摸了摸柯南的腦袋，動作很輕，像在小心對待易碎品一般。

　　「發生什麼事的話……詳情不用說，但至少讓我知道你在面對，好嗎？」

　　「嗯。」柯南微微點了下頭，「謝謝你，高木先生。」

　　簡單的談話至此結束，高木站了起來，重新戴上手套打算回崗位繼續工作。

　　柯南躊躇了幾秒，在對方離開前往前踏出一步抱住他，只一下下便放開雙手，被抱住的人還來不及說點什麼就飛快地離開了現場。

　　恰好經過而目睹的千葉刑警明顯嚇了一跳。「還真稀奇，發生什麼事了嗎？」

　　回應他的是高木臉上顯而易見的愉快表情。

　　「沒什麼啦，小孩子還真是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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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木總是以笑容接受柯南提出的各種或合理或牽強的說辭，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會覺得這個男人也未免過於好騙，實際上當然不是這樣。現役刑警沒有常識要怎麼工作？高木當然聽得出來一切柯南所找的藉口，只不過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不加以點破而已。

　　這也是一種拉近距離的方式，讓對方信賴、主動加以靠近，在無數謊言中可能產生罪惡感。然後某一天，那張總是羅織虛假的嘴或許就會從中吐出最不為人知的真實。

　　偵訊就是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