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男出任務之任務外〈目星を付ける〉

 

#706本丸系列

#為了與現世出任務部份作區別，審神者在本丸時名字以日文假名來書寫

#2210年聖誕節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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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關將至，每年的這個時期審神者さとシ總是十分忙碌，除去時之政府如往例派發的任務，來自不思議諮詢的預約才是造成此一現象的主因。

　　當甫一回到706號本丸便直接走入房內衛浴設備的さとシ頂著一頭吹得半乾的頭髮從浴室走出時，鯰尾藤四郎顯得異常的乖巧。さとシ在矮桌前坐下，接著憑空摸出了一罐包裝花俏的新茶，開封時他稍微嗅了嗅氣味，很快開始著手沖泡。不出多久，琥珀色的茶液便被分作兩杯，一杯握在他的手中，另一杯則置於鯰尾面前。

　　如果是普通的日本上班族，這時候會來上一兩瓶啤酒吧？又或者在這種寒冷的日子溫點小酒來喝也會是不錯的選擇。然而審神者さとシ總是像這樣，日日耐心地泡著茶，在鯰尾藤四郎的印象裡甚少有對方飲酒的畫面，除非是在宴會那樣的場合，否則審神者幾乎可說是滴酒不沾。

　　鯰尾捧起屬於自己的杯子，輕輕靠上さとシ的臂膀。

　　「怎麼了？」

　　見對方正小口啜飲熱茶，さとシ於是放下手中的茶杯，以單手為茶壺重新注入熱水。恰好此時鯰尾的嘴離開杯緣，裡頭的茶水亦只剩一半，他便展開手臂，將人攬進懷裡。

　　只見鯰尾無意識地蹭了下他的肩頭，而後才小聲地回應。

　　「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好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さとシ低聲笑了起來，「大家都想在過年前把這一年不好的東西甩掉，今年大致上都在諮詢就能解決的範圍，還可以吧。」

　　「這樣的話……」

　　「嗯？」

　　「你會來參加派對嗎？」

　　「喔，說起來的確有這回事。」被這麼一問さとシ才發現自己徹底忘了月初信濃藤四郎跑來徵詢過同意的聖誕派對。

　　「參加倒是沒什麼問題，你再幫我轉告其他人不用等我吧，回來之後我會過去看看。」

　　「好。」鯰尾應了一聲，接著稍稍仰起頭看向摟著自己的人，「要記得交換禮物喔！」

　　「知道了。」さとシ微微一笑，再次為彼此斟滿茶水。

　　經鯰尾藤四郎一提，審神者さとシ連帶想起了另一件事，於是幾天後他帶著一份包裝簡單的禮物前往萬屋街。

　　「辛苦了。」

　　「啊，さとシ先生！我們還在想你會不會來呢。」

　　「午安。」

　　同為審神者的兩位女性站在一張長桌後向さとシ打招呼，他們的身後是立於萬屋街正中央的巨大聖誕樹，以及如山般堆疊於樹下的禮物。

　　若不是經由鯰尾提醒，さとシ幾乎要忘了曾在審神者交流板上看見的交換禮物大會。對於這類活動他並沒有好惡，不過秉持友善交流的理念，在想起有這件事後他依然帶著回現世工作時順手選購的禮物來到活動地點。

　　「這個就交給你們吧。」

　　「好的，確實收下706號本丸審神者提供的禮物了。」

　　其中一位短髮女性接過對他來說有些大的物品，接著穩妥地擺入禮物山的其中一處。另一位有著波浪長髮的女性則在平板上記下資訊，而後領著さとシ到旁邊的三個大箱子前。

　　「請依序從每個箱子裡各抽出一顆球吧。」

　　依照指示他先是從紅色的箱子裡摸出一顆寫著5的球，接著又自白色與綠色的箱中取出1號球。

　　「好的，編號511的禮物，請稍等。」

　　過了約莫一分鐘，一個巴掌大的方盒被交到さとシ手上。

　　「謝謝，辛苦了。」他掂了掂盒子的重量後很快收進背包裡，向兩位審神者打過招呼便離開了聖誕樹前的小攤位。

　　午餐後、下午茶前是萬屋街的離峰時間，往來行人並不多。相較往常人潮咖啡店STARBARKS此刻也顯得清閒許多，さとシ點了三杯外帶咖啡與兩塊蛋糕後便走到露臺區等候，午後暖陽將石磚鋪設的街道照得閃閃發亮，均勻灑下的光線使這冬季的下午氣溫無比宜人。在這樣舒適的環境裡さとシ注意到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杵在大道的正中央四處張望，他瞇起眼辨識，認出那確實是自己認識的人。瞥了一眼叫號進度，他起身向對方走去。

　　「午安，小茜。」

　　「さとシ先生，你好。」小個子的403號本丸審神者聞言轉過身子，在看清向自己搭話的人是誰後禮貌地微微彎下腰回應問候。

　　「你在找什麼人嗎？」

　　茜搖搖頭，說自己想買聖誕禮物。

　　「所以是在尋找店家囉？」

　　茜停頓了兩秒，再度搖搖頭。

　　「我不知道要買什麼。」

　　「哦，我懂了。」

　　さとシ終於理解這並不是採購途中，而是尚未進入採購的階段。只需要準備一份交換禮物的他由於收禮人是不特定對象，挑選起來不太費力，但不同本丸間有各自的文化，如果像茜一樣要為所有刀劍男子準備合適的禮物，那無疑是件大工程了，也難怪對方難得露出如此顯而易見的煩惱模樣。

　　「既然不知道要送什麼，不如直接問刀劍們吧。」

　　茜不解地看著他。

　　「問我們家的刀應該能得到有用的意見，你覺得呢？」

　　「啊。」小女孩恍然大悟地發出了短促的聲音，這個介於作弊與聰明之間的提案顯然打動他了。「可以嗎？」

　　「當然。」さとシ微笑，接著看了眼咖啡店的方向，「在那之前先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當他再度來到位於聖誕樹下的小攤位時兩位同事正閒得坐在塑膠折疊椅上滑平板打發時間，直到さとシ和茜在長桌前站定他們才準備起身招呼。抬起頭看見來人是誰的瞬間兩名女性的神色忽然顯得有些慌亂，さとシ雖不明所以倒也沒放在心上，只溫聲請他們坐著就好。

　　「是抽到的禮物出了什麼問題嗎？」長髮的審神者連忙詢問。

　　「我只是拿這個過來而已，正好現在沒什麼人應該能好好享受。」他將特意要求另外分裝的兩杯莓果白摩卡與蛋糕放上桌，「希望是你們會喜歡的味道。」

　　「咦、這個、」

　　「哇哇哇！您太費心了！」

　　慌張的反應間兩位審神者的臉上同時露出了既羞赧又高興的笑容，在美好的光線籠罩之下流露出耀眼的女性魅力。

　　「能讓兩位露出笑容真是太好了。」さとシ也回以笑意，「那我們先走了，辛苦了。」

　　「謝謝你！」

　　回頭又向兩人揮了揮手，さとシ用沒有拿咖啡的那隻手牽起茜往萬屋街西側的傳送點走去。

　　「好多禮物。」

　　「看來這一區的審神者大部分都參加交換禮物了，茜也去過了嗎？」

　　小女孩用鼻腔哼出否定的聲音並輕輕搖了幾下腦袋。

　　「決定好要買什麼禮物給刀劍們的時候再去也不遲，希望能抽到大獎。」

　　「大獎是什麼？」

　　「這個嘛⁥……白米二十公斤之類的？」沒想到會被這麼反問，考慮了幾秒後さとシ給出了彷彿商店街抽獎般的答案。

　　「二十公斤！」茜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完全無法想像該怎麼把那麼重的東西給運回自己的本丸。「兩公斤應該沒問題？」

　　「嗯？」さとシ不明所以地低頭看向對方。

　　「嗯？」茜同樣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回應，他眨了眨眼，看上去相當無辜。

　　「啊，沒事。」

　　在對話稍作停頓的同時兩人來到了傳送點前，專屬於萬屋街的好天氣似乎總是無法照料到這個邊緣地帶，也或許是大型術法會產生什麼特殊的場域，溫暖的氣溫在此硬生生下降了幾度，也因此さとシ想起應該提醒茜，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不這麼理想的冬季氣候。

　　這個季節不管到哪裡都冷，今年尤其更甚，據氣象姐姐所說，似乎到處都在下雪。由時之政府創造的萬屋街為了機能性著想，雖然有四季變化，但總是維持著不錯的氣候，晴天與陰天之外會嚴重影響行動的天氣極少出現。

　　氣象連動點設於本州南方的706號本丸有著在這嚴冬裡不那麼令人難受的氣溫，但從萬屋返回所造成的溫差與實際存在的寒意依舊讓審神者さとシ與茜打了個冷顫。

　　「趕快進屋吧。」

　　さとシ率先往不遠處的建築走去，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闔上，茜像被此催促似地連忙邁開腳步，他的視線來回觀察著陌生的冬景，在經過前一回造訪尚未盛開，而如今已經結起數朵濃紅的山茶花時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歲末的706號本丸與403號本丸在寒冷的程度上並沒有太大的不同，不過審神者さとシ所在的房間向來十分溫暖，年幼的訪客即使長久地待上一段時間也絲毫沒有問題。

　　「さとシ先生也怕冷。」真是太好了。

　　由於本丸裡的大人們並不推崇長時間開啟暖氣的做法，因此茜端正地坐進暖桌時由衷地這麼想著，然而礙於後半句話並未說出口，導致這個本丸的審神者無法正確理解他的意思。

　　「雖然我不討厭冬天，不過寒冷妨礙思考。」さとシ不知何時端來幾個盤子，接著在暖桌的另一側坐下。「也限制了食物可選的種類。」

　　看著被擺在面前的幾樣東西，茜的腦中不禁浮現一個問號。

　　「吃點從別的地方帶回來的當令水果吧，他們大概再過一陣子就回來了。」

　　「水果。」

　　茜盯著桌上的水果瞧，大部分他都不認得，不過最左邊的橘色物體看起來的確是水果，有點類似黃色小番茄，但果皮比較接近橘子的模樣。

　　「那個是金棗，也好，從那個開始吃吧，不過它不太甜，我們一人一半吧。」

　　さとシ拿出水果刀與迷你砧板，對半切開其中一顆金棗後將其中一半交給小女孩。

　　「皮也可以一起吃……其實這個應該算是在吃皮吧？咬皮就好了，果肉先不要吃。」さとシ說話的同時笑了起來。

　　茜看著不若橘子橙黃的半透明果肉一會，接著張嘴輕輕咬下。小小的金棗是適合小孩拿在手中品嚐的尺寸，只不過味道是大人的口味，不出所料，小女孩在將金棗送入嘴裡後皺起了臉。

　　「哎，看來還太早了。」さとシ露出帶有歉意的苦笑，「抱歉抱歉，吐掉也沒關係，喝點茶吧。」

　　擔心小客人會勉強自己吃完手裡的水果，さとシ將水杯送到對方手邊的同時巧妙地奪走了只被咬下一小口的金棗。

　　「唔……」

　　茜捧起米色的陶杯喝了一口，帶走嘴裡苦澀與酸味的溫暖液體夾著一絲甜意，他放下杯子低頭查看，發現裡頭盛裝的並非白開水或茶，湊近聞還能嗅到一股香氣。

　　「那個是金棗茶，就是我們剛剛吃的那個金棗，加工後可以用來泡茶。」

　　「甜甜的。」

　　「這樣小茜也能享受金棗了。」

　　說話期間さとシ的手沒有閒下，桌上兩盤薄紅色與白色、形狀神似鼻子的奇妙水果被他切成兩大盤，茜看著對方熟練地處理著食物，薄薄果皮下隱藏著的原來是海綿構造的果肉。

　　嗯？海綿是果肉？小女孩困惑地稍微歪了歪頭。

　　「先從普通的蓮霧開始吧。」さとシ將一支叉子遞給對方。

　　約成人掌心大小的果實即使被切成三塊對於年幼的孩子而言依舊相當巨大，茜咬下的地方看起來就像某3C品牌的LOGO，僅僅是在蓮霧上製造了一個缺口，而不是真的咬了一口。

　　與預期不同，茜在瞬間就嚐到了清脆的口感與飽滿的水份，水果特有的天然甜味在嘴裡擴散。他不太會形容這種感受，硬要說的話，就像在吃水梨一樣。

　　「這個可以接受嗎？」

　　「可以。」他點點頭。

　　「那這邊的也試試吧，這個也是蓮霧，是特殊的品種，叫白玉蓮霧。」

　　さとシ將另一盤果皮雪白的蓮霧送到小女孩面前，接著側過身子一陣翻找，終於摸出一張廣告單與一枝筆，他在傳單背面的空白處寫下四個字後放到茜的手邊。

　　「我不曉得日文怎麼稱呼這種水果，它本來的名字是這樣寫的。」

　　這四個字茜都認得，不過由蓮和霧構成的字彙對日本人而言實在是謎一般的詞語，倒是最前面的白玉他可以很好地理解。

　　「湯圓。」茜點頭表示明白，「白色的。」

　　「不……這個……嗯？好像也不能說不對……」

　　「在做什麼啊？」

　　鶴丸與鶯丸相偕走進客廳時恰巧碰上自家審神者正面露苦惱地試圖向小女孩說明什麼，他們湊近一看，發現桌上擺了大量的水果。

　　「這些兩個人吃會不會太多啊。」鶴丸伸手取了叉子就想開吃，沒想到立刻被審神者抓住手腕，凌厲的動作讓他吃了一驚。

　　「小孩先。」

　　さとシ一面解釋中文的白玉只是用來形容白色的東西並不真的與白玉湯圓相關，同時不忘注意兩把平安太刀的動靜，他自認語氣和緩，但顯然突如其來的舉動依舊嚇到小女孩了，茜看了看鶯丸又看了看鶴丸被逮住的手，忙不迭戳了塊白玉蓮霧，接著像是想平息紛爭似地一口咬下。

　　「唔！」

　　「又怎麼了！」

　　他努力咀嚼後將嘴裡的食物吞下，這才開口回應鶴丸的問題。

　　「好甜。」

　　「你們啊……」

　　鶴丸鬆了一口氣後忍不住長嘆，鶯丸被眼前這一幕逗得直發笑，他拍了拍鶴丸的臂膀，又笑了好一會才出聲勸起兩名審神者。

　　「老人家要被你們嚇壞了。」

　　「不要說得好像你不老一樣！」

　　幾人各自吃了點蓮霧後さとシ再度拿起桌上的水果，這次是距離他最近的、形狀成謎卻有些眼熟的種類。

　　「這是釋迦，釋迦牟尼的那個發音，我猜是因為形狀很像他的髮型才叫這個名字。」

　　他將兩顆釋迦分別倒著放在茜與自己面前，又指揮旁邊的刀將漢字寫給小女孩認識，鶴丸想了老半天，鶯丸於是拿起筆在廣告紙上寫下端正秀麗的兩字，與平時他書寫任務報告的潦草字跡相比猶如出自不同人之手。

　　「一般是這樣吃釋迦的。」一面說著，さとシ拿起眼前的綠色果實稍一施力，熟得恰到好處的釋迦便輕易被分為兩半。

　　「喔喔喔喔！」鶴丸發出了相當捧場的讚嘆聲。

　　さとシ抬起頭一看，這才發現除了茜，在場的兩把刀同樣眼神發亮地盯著自己手裡的釋迦看，他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似乎從沒把這樣水果帶進本丸，這種熱帶水果在日本又的確罕見，也難怪在場的幾人會有這種表情了。

　　他將其中一半遞給鶯丸，接著以拇指和食指捏起釋迦表面的一顆麟目，一瓣果肉隨著果皮一同分離出來。

　　「每一瓣裡面都有籽，跟吃荔枝或葡萄有點類似，不過釋迦可以吃一大口再把籽全部吐出來，算是比較方便吃吧。」さとシ頓了下又開口，「當然也有比較優雅的吃法。」

　　他將一根湯匙交給茜，接著伸出手摘掉小女孩面前那顆釋迦最頂部的幾目果皮。

　　「像這樣在最上面開一個口，就可以直接用湯匙挖起來吃了。」

　　茜依樣畫葫蘆拔起果皮，然後奢侈地舀起滿滿一匙雪白果肉送入口，在陌生水果接觸舌尖的那一瞬間他不禁瞪大了雙眼。

　　見狀さとシ咧開嘴笑了起來。「甜的嚇死人吧？」

　　「嗯！」茜相當用力地點了頭。

　　「到底是多……哇喔這什麼鬼東西！」

　　小朋友誇張的反應讓鶴丸挑起眉，他張嘴咬下手上的釋迦後立刻嚇得大叫，連帶著剛走進客廳的歌仙兼定和陸奧守吉行也被嚇了一大跳。

　　「到底在幹嘛啊。」歌仙沒好氣地說。

　　「你們在吃有意思的東西嘛。」

　　「歌仙、陸奧守，你們來得正好！」鶴丸用力指著鶯丸手裡的釋迦，「這東西超誇張的！」

　　「什麼來得正好，不是主上叫我們過來的嗎？」

　　歌仙莫名其妙地比向兩隻停在鶯丸身後的麻雀，就在鶴丸與茜的視線跟著移動時，又飛來了一隻麻雀，與此同時加州清光也踏入房內。

　　「主上，怎麼了嗎──怎麼這麼多人！」

　　「都坐吧，有事問你們。」

　　審神者在幾人短暫的交談間已經切起桌面的最後一樣水果，他準備的數量不多，處理起來也不費工，切滿一盤並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這個叫鳳梨釋迦，是改良過的品種，顧名思義吃法跟鳳梨差不多，是吃起來方便但也比較無趣的種類。」さとシ一面把叉子遞給在對面落坐的三人，一面向茜介紹今天的最後一款水果。

　　歌仙與清光有些為難地看著擺在正中間的陌生水果，才剛加入的他們錯過了大部分的介紹，此時面對未知的食物著實需要勇氣出手嘗試。茜以為他們只是困惑於這些是什麼，於是拿著寫有漢字的廣告單告訴新來的幾人桌上三盤水果分別叫什麼名字。

　　「先吃蓮霧吧，才不會之後覺得它們不、」

　　「加州，快點吃這個！」鶴丸直接打斷了審神者的話，戳起一塊鳳梨釋迦就塞進清光嘴裡。

　　「……不要把皮吃下去。」見清光被甜得嗆咳起來，さとシ只好改口如此提醒。

　　歌仙見狀總算試探性地咬了一口鳳梨釋迦雪白的果肉，在開始咀嚼的那一霎那他便理解了其他人的反應所為為何。

　　一時間706號本丸的客廳顯得無比祥和，人人都忙著品味稀奇的熱帶水果。

　　「對了，找你們來是因為小茜想送他們家的刀劍們聖誕禮物但不知道該送什麼比較好，才想到來找不同本丸的人出主意。」洗淨雙手回到房裡的さとシ在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熱茶後開口，「別人先不說，你們應該能推斷其他本丸的自己比較可能會喜歡什麼禮物？」

　　「這種事還是存在個體差異吧。」清光偏著頭這麼說，但看得出來已經開始思考。「我的話，護髮用品算是安全牌吧。」

　　「好一點的墨我認為是實用的選擇。」歌仙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魔術方塊不錯吧！」

　　「拜託，陸奧守，現在不是在說自己想要的東西欸！」

　　面對清光的責難，陸奧守吉行訝異地睜大了雙眼。

　　「我知道啊，魔術方塊不是很好嗎？」

　　「咦……」

　　「魔術方塊嗎？感覺好像稍微可以理解。」さとシ在腦內想像後點了下頭。

　　「真的假的……」

　　清光完全搞不懂這兩個人認為可行的邏輯是什麼，於是只好轉而詢問尚未提出禮物建議的兩位太刀。

　　「如何？有什麼想法嗎？」

　　「茶吧。」鶯丸果斷地回答。

　　「果然是這個啊。」

　　在場的人都流露出不意外的表情，就連一面吃水果一面安靜聽著的茜也跟著點點頭。

　　平時點子最多的鶴丸這回反倒在一旁陷入沉思，看來是想法太多一時間難以抉擇。看著鶴丸苦思冥想，審神者さとシ忽然想起一件事，也不管會不會擾亂對方思緒就直接開了口。

　　「話說回來，鶴丸，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啊？」意料之外的問題讓鶴丸飛快抬起頭看向發話者。

　　「萬屋街舉辦的鶴丸國永選美比賽你不是有去嗎？還是我認錯了？」

　　「那是什麼怪活動啊！」清光反應迅捷地吐槽。

　　「為什麼認得出來啊……」

　　「辦活動的人自己這麼說不是很奇怪嗎。」歌仙道，「沒有人認得出來的話要怎麼選美呢？」

　　聞言さとシ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以前從來沒碰過這種一大群鶴丸聚在一起的場面。」頓了一下他復又開口，「不過畢竟是我的刀嘛，認得也是理所當然的。」

　　空氣陷入微妙的沉默，鶯丸嘴邊泛起笑意，在場的其他幾把刀則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家審神者。

　　「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さとシ眨了眨眼。

　　「與其說是不該說的話……」歌仙看向左手邊的清光與陸奧守。

　　「倒不如說是，說出了出乎預料的好話吧。」像是忍耐許久，清光終於滿臉通紅地笑了出來。

　　「太失禮了吧。」

　　審神者往坐在清光左側的初期刀看去，沒想到就連陸奧守也單手摀著下半張臉，眼神飄移。這下他總算是明白自己剛才究竟說出了多麼驚人的話了。

　　「選美……」

　　柔軟的聲音突兀地冒出，打斷了客廳中奇妙的情緒。所有人看向好不容易吃完整顆釋迦的小女孩，等待他未竟的話。

　　「在本丸舉辦的話，第一名會是誰？」茜放下湯匙，率直地望著さとシ。

　　「問我嗎？我的話大概是……」被點名的大人摸著下巴開始思索。

　　「那還用說，一定是鯰、」

　　「鶯丸吧。」

　　鶴丸的話被考慮結束的審神者飛快打斷，他錯愕地看向對方。

　　「跟你一樣對吧？」さとシ微笑。

　　鶴丸一時為之語塞，他慌張地看了看身旁的鶯丸，又回頭看自家的審神者，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沒多少勝算。

　　「覺得好看和想跟誰交往又是另外一回事就是了。」輕輕笑了幾聲，さとシ拿起茶杯舒服地喝了一口金棗茶。

　　「我說你啊……」

　　不待鶴丸發作，門再度被推開，這回走進客廳的人讓在場除鶯丸以外的所有刀劍瞪大雙眼。

　　「怎麼了嗎？」剛結束連隊戰任務返回本丸的鯰尾藤四郎困惑地問。

　　審神者さとシ朝他招招手，接著又在右側的坐墊拍了兩下。

　　「辛苦了。」

　　鯰尾輕輕應了一聲，在接過さとシ遞給自己的熱茶後便好奇地盯著神情不斷變換的鶴丸。

　　「你再早一點進來就有好戲看了。」清光咧著嘴告訴他。

　　「發生什麼事了嗎？」

　　「主上剛剛在熱烈地表達對你的愛意。」

　　「什、」

　　鯰尾藤四郎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審神者，視線在不遠處的茜與對方之間來回了幾次後他張嘴像是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打消了可能會使場面更不利於教育（他個人的認知）的念頭，僅用眼神進行無聲譴責。

　　「你想好了嗎？鶴丸。」さとシ不以為意地將話題拉回。

　　「嗯？」

　　「禮物啊。」

　　「哈啊……」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鶴丸自暴自棄地開口。「鶯丸吧！給我鶯丸！」

　　「這個要求恐怕辦不到。」

　　對於這個提議茜一本正經地駁回了，他的表情認真讓鶴丸不知該作何反應，反倒是鶯丸輕快地笑了起來。

　　「這種時候要說祈使句吧，鶴。」

　　「欸、」

　　「真的假的啊……」清光今天第二次說出這句話。

　　「……請把鶯丸大人賜給我？」鶴丸嘗試性地滿足那個要求，祈使和敬語並用。

　　「嗯，可以喔。」鶯丸將視線投向審神者，「沒問題吧主上？」

　　さとシ聳了聳肩，完全沒有意見。

　　706號本丸向來重視每位刀劍男子的個人意志，同樣的各人造業也是個人擔，在不影響工作發揮的大前提下審神者不太會干預刀劍們的私事。

　　鶴丸張大了嘴，很快便放下自己的茶杯將身體轉向左方以正座之姿重新坐好，他雙手併攏，指尖貼地，接著深深地伏下身子，行了一個極其慎重的大禮。

　　「感激不盡！」

　　「呵呵，不客氣。」愉悅的笑聲在鶯丸喉中滾動，他伸出手摸了摸鶴丸柔軟的白髮，似乎對於此情此景相當滿意。

　　「唷齁，好耶！」

　　「唉呀唉呀，得去廚房通知一聲才行。」

　　暖桌頓時被掌聲圍繞，這讓最喜歡驚喜的當事人之一有些侷促，但欣喜之情實在難以掩飾，不出多久便猖狂地笑了起來。

　　「真是抱歉，茜大人。」

　　對於這一發不可收拾的荒唐鬧劇，鯰尾藤四郎發自內心對年幼的客人感到過意不去。

　　「嗯？」

　　「讓您看到這種場面實在很不好意思。」

　　「雖然不是很明白，這裡的鶴丸有新主人了是嗎？」

　　「嗯，他找到理想的主人了。」被兩人夾在中間的さとシ認同了這個說法。

　　「鶯丸現在是鶴丸的審神者了？」茜又問。

　　「沒錯。」

　　「這樣啊。」小女孩於是也跟著其他人拍起手。「可喜可賀。」

　　回去一定要和青江、宗三分享這件喜事才行。他在心裡這麼想著。

　　雖然被這件橫生出來的事情給打斷，さとシ並沒有忘記最初的目的，於是在暖桌邊幾人繼續閒談的同時，更多的刀劍男子被麻雀領著來到這個空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著陸續有人跟隨審神者放出的鳥式神走入客廳，鯰尾藤四郎好奇地問。

　　此時さとシ又找來幾張紙，他示意新來的幾人靠過來，接著再度將事情原委連同這個疑問簡單扼要地解釋了一遍。看見麻雀飛入的茜也靠了過來，他聽見さとシ的話便抬起頭望著被審神者呼喚而來的刀劍們，雖然並非所有人都曾見過，但在孩子單純的注視下，即使是同田貫正國也只能配合地完成了這個請託。

　　嚴格說起來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只是一一登記隨就任時間逐年增加的刀劍男子們的禮物選擇推薦依舊花了不少時間，在人潮來去之間茜已經窩在暖桌前打起了盹，鯰尾藤四郎於是讓小女孩枕著兩塊坐墊平躺下來，又將供熱溫度調低些許，當他回過頭才發現其他人早已先後離開。此刻空間裡只剩下三個人，除了睡著的孩子與鯰尾自己之外，剩下的那個人──也就是審神者──正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就差你了。」さとシ朝他露出微笑。

　　相處了幾個年頭下來理應已經習慣了對方這樣的態度，但也許是由於身後還有孩童的緣故，鯰尾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我的──」

　　他試著好好直視說話對象，但只花了一秒便宣告認輸，視線一下就往旁邊轉開。

　　「我的交給你寫就可以了吧。」他有些彆扭地說。

　　「沒辦法啊。」さとシ嘆了口氣。

　　「為什麼啊！」

　　「我只熟悉一個鯰尾藤四郎，別的鯰尾藤四郎完全不了解。」

　　那一瞬間鯰尾啞口無言。審神者所言雖是正論，但他說話的老實模樣在鯰尾眼裡一點也不誠懇，即使知道對方的確是這麼想的，他依然有股想拿起坐墊扔過去的衝動，可惜手邊的坐墊正被茜舒服地枕在頭下。

　　「……難道我就會知道嗎！真是、」鯰尾壓低音量氣呼呼地說，「拍立得啦、拍立得！」

　　さとシ好笑地在隨手畫的表格裡填上最後一項內容，接著放下所有東西，向他伸出手。

　　「做什麼？」鯰尾警戒地問。

　　「今天還有一個客戶，晚一點要出門了，在那之前讓我充電一下？」

　　鯰尾回頭看了眼茜，確認小女孩依然熟睡後才走向審神者。他在對方盤起的腿間輕巧坐下，而後雙手緩緩搭上溫暖的背。

　　「辛苦了。」

　　「你也是。」

　　這樣的午後，靜謐而美好。

　　幾日後由粟田口派主持的聖誕派對於706號本丸順利舉行，而審神者也一如他所預告的在活動進行到後半時才姍姍來遲。當さとシ走入充當派對場地的大廣間時，由他提供的桌上遊戲已經被抽到該項禮物的博多藤四郎拆封，曾經同屬於黑田家的幾人正圍成一圈玩得喧鬧不休。

　　他在混亂的會場裡一眼找到想要找的人便邁開步伐筆直走去，接著雙手一抖，一件米色人字紋羊毛針織外套完美展開穩穩落在鯰尾藤四郎的肩上。

　　「主上，歡迎回來。」

　　「來得也太晚了吧！」

　　鯰尾詫異地抓著外套回過頭，奈何來自周遭幾人的招呼語已經先行將審神者包圍。

　　「我盡力了。」さとシ朝太鼓鐘貞宗攤手，狀似無奈，但很快便一臉好奇地伸長脖子探看附近幾人都拿到了什麼禮物。

　　「主上你看，不動居然抽到這個！」

　　太鼓鐘抓著不動行光的左手舉起，一支馬桶吸盤瞬間送到他的面前。

　　「到底是哪──個傢伙，被我知道的話、嗝、絕對要宰了他！」不動語帶威脅地罵著，不過臉上心情並不差，看來對於交換禮物這件事似乎不是太在意。

　　さとシ盯著全新的馬桶吸盤幾秒後突然冒出了一個疑問：「這是從倉庫拿的還是自己另外買的？」

　　「欸？」燭台切光忠乾笑了幾聲，「我想應該不至於吧，畢竟有禮物價值的最低限制在？」

　　「價值是價值，花費另當別論。」坐在他身旁的大俱利伽羅無情地擊破這個天真的想法。

　　「雖然是這樣沒錯──要對大家有信心啊！」

　　被審神者一句話挑起強烈好奇心的鶴丸無視光忠的心情一拍膝蓋站了起來，實踐力驚人的他拋下一句「我去看看」便一溜煙離開了現場，臨行前還不忘將當事人的不動連同馬桶吸盤一併帶走。

　　「鶴先生真是的！」

　　「不過真的很令人在意耶。」

　　「的確。」大俱利認同地點了頭。

　　「在那之前，先來看看我今天的運氣如何吧。」

　　審神者伸了個懶腰後終於走向會場最前方設置的抽獎區，尚未被抽走的禮物寥寥無幾，用桌遊換來的究竟會是什麼呢？他相當期待。

　　直至午夜大廣間依然燈火通明，然而參與的刀劍早已四散，除了部分還留在原地玩遊戲或飲酒，一些找到伴的或轉戰到他處，已然就寢的也不在少數。隔日的出陣安排與內番班表審神者一早便做過調整，故而706號本丸難得地在連隊戰任務期間籠罩於一片放鬆氛圍中。

　　這晚夜色正好，早一步回到房裡休息的さとシ在敞開的障子門前閒散坐著，腿邊擺著設計典雅的盒裝巧克力與一杯熱茶。巧克力是他抽到的禮物，一捧起涼意便攀附掌心，打開盒蓋能看到最上頭放了保冷劑以及禮物原主貼心附上的便條，小巧紙片寫有簡短賀詞和盡速享用的提醒。

　　結束二次會從粟田口派大房間回來的鯰尾藤四郎一進門就看見倚著拉門邊框仰望夜空的審神者。

　　「主上。」

　　他步伐輕巧地來到對方身邊，接著面帶猶豫地脫下身上的外套抱在胸前，新衣服特有的味道咫尺可聞。

　　「這個……」

　　「嗯？」さとシ抬眼便將鯰尾的表情完全讀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穿著吧，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他起身接過那件羊毛外套重新為對方穿上，而後退開幾步確認效果，一如他所想，淡色的衣物穿在總是一身黑的鯰尾身上將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溫和許多。

　　「暖嗎？」

　　「嗯，很暖。」

　　「那就好。」

　　鯰尾抬起袖子，以臉頰輕蹭柔軟的毛料。「謝謝。」

　　審神者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帶著他再度坐下，一顆不少的巧克力被推至手邊，並且一如既往地送上一杯熱茶。

　　鯰尾有些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的日常便成了這副模樣，屬於兩人的夜晚時光總是如此安穩，彷彿外頭所有戰事都不存在，而他的主君一點架子也沒有地坐在他身邊，每日不厭其煩地為彼此沖上一壺茶。

　　「剛才在做什麼？」他歛下眼將不禁浮現的笑意藏在茶杯邊緣。

　　「看星星。」順著回答さとシ又抬起頭往外看去，「你們大概很難想像，在現世能看見的星星只有這裡的一半不到。」

　　「是這樣嗎？」

　　「城市裡到處都有燈光，四周過於璀璨，星星的光芒甚至不如手機螢幕能引起人的興趣，人們寧可低著頭也不願意抬頭看一眼夜空。看不看得見是一回事，願不願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是太可惜了。嘴裡含著一塊巧克力的鯰尾含糊地回應。

　　「有一種說法是，人死後會變成星星，從這種角度來看，大家都很薄情哪。」

　　「變成星星嗎？」鯰尾偏著頭看向天空，「不過我們不是人類。」

　　「宇宙那麼大，分一點空間給刀劍也沒關係吧。」

　　「是這樣嗎？」

　　鯰尾輕聲笑了起來，反倒是さとシ皺起眉顯得有些不痛快。

　　「這種說法想想就覺得有點討厭啊。」

　　「咦？」

　　「太陽很遠對吧，摸都摸不到。」

　　「嗯。」面對沒頭沒腦的提問，鯰尾老實地點頭應聲。

　　「星星說穿了也只是別人家的太陽，光是太陽就遠的要命了，如果變成星星得花幾十年或幾百年才能看到你上一秒的樣子啊？光想就讓人不爽。」

　　難得的幼稚抱怨令鯰尾不由得勾起微笑，他還來不及說點什麼，煩躁的審神者便火速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而提起另一件事。

　　さとシ起身從櫃子裡取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接著點亮檯燈好讓鯰尾看清內容物：那是一顆紫色的星星，無論大小或形狀都像極了裝飾在聖誕樹頂端的東西。

　　「這是？」

　　取出紫色星星前後翻看了幾遍，鯰尾完全看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能感知到其中存在一股微弱的力量。

　　「這是審神者間的交換禮物我抽到的東西，應該是某個手巧的同事做的，真是有心。」

　　他將盒子放下，接著提醒道：「平放在手上就好，不要握住它。」

　　「好。」

　　隨著檯燈的開關被摁掉室內再度陷入黑暗，在兩人的雙眼重新適應夜色的同時，鯰尾藤四郎捧在掌心的星星緩緩亮了起來，散發柔和紫色光芒的星星輕飄飄地浮起，直上升至接近天花板之處才停下。僅停頓了片刻星星便閃爍著旋轉起來，如同一顆光球在狂舞，而後於眨眼間，它便彷彿融於空氣一般化作淡紫色的光塵輕輕灑落。

　　さとシ看向鯰尾，他所珍愛的人正眼神閃亮地仰起頭望著這如夢似幻的景象，而令他強烈心動的卻是眼前人沐浴在一片溫柔粉光中真心喜悅的樣子。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送拍立得給你？」他笑著開口，表情是自己無從知曉的柔軟。

　　「……嗯。」

　　「對某些刀劍來說或許那的確是理想的禮物，」さとシ往前幾步來到對方面前，「不過你的事，我會幫你記得。」

　　「相信我吧。」

　　「我相信你。」

　　鯰尾彎著眉眼按住他的情人算不上十分寬闊的肩膀，接著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漏網鏡頭

　　「你們在吃什麼！」包丁藤四郎一走進來就指著桌上的空盤大叫。

　　「哈哈你們來晚一步了！」清光笑了起來，並將手裡的水果一口吃掉。

　　「不公平！！！」包丁立刻跺腳抗議。

　　聞言陸奧守不禁看了審神者一眼，然而さとシ只是聳了聳肩，臉上是自己也無可奈何的笑。

　　「看來你們今天跟水果的緣分不夠。」

　　「吃水果為什麼還要講求緣分啊！」

　　「緣分到了就算不去強求東西自然也會到手。」

　　與此同時他拿著的最後一塊蓮霧被送到鯰尾藤四郎嘴邊，鯰尾反射性張口咬下一半，這才發現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看。

　　「看吧。」さとシ將剩下的那一半塞進嘴裡。

　　鯰尾忍不住捶了審神者暖桌下的腿一拳，口中的水果冰涼而清甜，但他的身子和臉頰都熱的不得了，簡直恨不得立刻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