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癸至亥之時
嘩啦嘩啦。 溫熱的水不停落下。 在水聲之外的是外頭交談的聲音。 聽著斷斷續續的字句,乙閉上雙眼,回憶了起來。 那個九把刀的什麼,到底是有什麼好看的?每個人都年輕過啊,到底是怎樣? 你知道這個表示什麼嗎?我告訴你 … … 他記得那個男人時常這麼說。 早知道就不要生了。 他記得那個女人曾經這麼說過。 嘩啦嘩啦,水關上了。 往身上抹了點沐浴乳,沐浴球搓起了大堆大堆的泡泡。 門外的聲音清晰了起來,他不清楚他們是刻意還是無心。 實在是很沒時間觀念,每個小還一下課都往外跑,就他在那邊用電腦,其他人就等他一個。怎麼其他家的小孩都很乖就他一個這樣 … … 啊不是很會說,也不看看自己都是怎麼做的? … … 嘩啦嘩啦,水冷了起來,大概是熱水器太老了吧。 乙此刻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被虐傾向,明知是自己不會喜歡聽的話卻還是忍不住想聽,然後在心裡反駁,在心裡發脾氣。 愈是想逃跑的時候愈不能逃,要更穩地站在那裡,要更耀眼,不能讓其他人稱心如意。 本來以為自己不過是喜歡為反對而反對,現在才發現這樣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一種自虐。自虐的同時也要讓對方感到氣惱,憤怒,再更加憤怒,讓自己自在的表情去掐住他們粗的不像話的脖子。 嘩啦嘩啦,水龍頭被關上,他隨性地將毛今搭上肩,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 嘩啦嘩啦,水不會忽冷忽熱,因為時間還不算晚,因為不是冬天,因為宿舍用的還是舊式的鍋爐。 門外沒有交談聲,在關上水龍頭的現在四周安靜的讓人覺得無趣。 辰巳在讀書,桌上攤著幾本課本。 「吶、你今天忙嗎?」邊拍著男性不太常見到有人用的保溼液,背對著對方的乙隨口問著。 「還好。」 「那、幫我擦頭髮。」喀地蓋上蓋子,乙邊擦著頭髮邊走向辰巳,而後乾脆地 席 地而坐。 「你的頭髮好溼。」接過毛巾,邊搓揉著那頭及肩的褐色髮絲,辰巳忍不住皺起眉頭。 「因為我還沒擦嘛、」乙的回答裡夾著掩不住的笑意,那是他一貫的語氣。 輕輕往後靠上辰巳的膝蓋,他將視線投向正低頭專注為他擦頭髮的人,漂亮的鳳眼微微瞇起,裡頭沒有笑意,剛洗過澡的水氣還在眼裡打轉,煞是勾人。 「吶、可以吧?」乙的唇角勾出誘人的弧度。 「 … …真是、我再把你的頭髮擦乾一點。」 「嗯。」幾乎只用鼻音哼出回答,乙迅速地轉過,撐起身子就往辰巳嘴邊親。 這是他們的生活常...